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二合一

關燈
二合一

這一周的時間裏,江遲和秦晏誰也沒聯系誰。

連條微信都沒有發。

這是很少見的,之前一起在哈市的時候,江遲和秦晏就是上雅思課分開那幾個小時,也能聊好幾頁微信,都是一些很無聊的話題,大多圍繞著‘中午吃什麽’、‘晚上吃什麽’、‘吃完飯是看電影還是出去玩’、‘明天敢不敢早起逛早市’之類。

但直到今天為止,整整七天,秦晏一條微信都沒給他發!

秦晏不聯系江遲,江遲也不肯主動聯系秦晏,兩個人忽然間就誰也不理誰了。

江遲原本想不通秦晏為什麽找洪子宵,卻不來聯系自己,聽到洪子宵說對方要跟他表白後,一下子豁然開朗,心情也瞬間由陰轉晴。

江沨看他弟弟情竇初開的模樣就心煩,揮手讓江遲趕緊滾,別在他眼前瞎晃。

江遲說:“不行啊,我還沒給你哄好呢,我都跟咱媽立軍令狀了,保證你初七準時回去上班。”

江沨把江遲的大衣扔到弟弟懷裏:“知道你不是做生意的料,出國念你的研究生吧,我回去上班、管理公司、賺錢給你花,行了吧......可以走了嗎,江二公子?”

江遲感動地給江沨敬酒:“謝謝大哥。”

江沨和江遲一碰杯,把酒喝了:“以後你沒資格勸我,我只跟單身狗玩。”

戀愛預備役江遲被強行驅逐出包廂,不放心大哥一個人喝酒,就把單身狗洪子宵留給江沨玩......留下陪江沨。

江遲回到家的時候,正巧看到江父的車進來。

父子倆一前一後進了家門。

江父紅光滿面地下了車,手上還捧著一個木盒。

江遲推開門:“爸,你這是去哪兒了,怎麽才回家?”

江父笑道:“最近市裏在開有關營商環境的聽證會,大家都走動起來,相互打聽消息,應酬就多了些。”

江遲脫下大衣掛進門口衣帽間:“什麽應酬這麽熱鬧,給您樂成這樣。”

江父拎著木盒,大步流星地往書房走:“小子,過來,給你看個好東西。”

江遲走進書房時,江父已經把木盒打開了。

木盒內,放著一只精致的黃釉茶盞。

江父嗜茶如命,最大的愛好不是收集名車名表、字畫古董,而是收集茶餅茶盞。

看來今日這茶盞很不尋常,也難怪江父心情這麽好了。

江父墊著白色天鵝絨布,取出這只茶盞,在燈下細細端詳:“你看看,嘉靖年間黃釉盞,京市榮寶拍賣會拍出去的稀罕貨。”

再不懂茶盞的人,聽到‘嘉靖年間’四個字也知道價值不菲了。

江遲沒什麽鑒賞能力,跟著敷衍地欣賞了兩眼:“哪兒來的?”

江父愛惜地摩挲著釉面,意味深長:“大有來頭。”

參加個應酬回來這麽高興,肯定不光是因為這個茶盞。

果然,不等江遲問,江父自己就忍不住炫耀道:“為優化營商環境,市政/府擬成立幾項行業協會,別的行業協會和咱們關系不大,但酒店這一塊兒,江家還是說得上話的。”

江遲很了解他老爹,又見江父這意氣風發的模樣,心裏大概知道怎麽回事了——

這酒店行業協會會長,多半是落在了他老爹頭上。

為了哄老爹開心,江遲明知故問:“秦家和王家的酒店產業不比咱家小,這會長是怎麽選的,咱家有機會嗎?”

江父瞇起眼,笑道:“相互推薦,然後投票。”

江遲在沙發上坐下:“您笑得臉上都出褶了,我再裝模作樣地問下去,是不是就有點假了?”

人逢喜事精神爽,江父仿佛年輕了十歲。

“雖然是個虛職,但以後出去,咱們江家可就是酒店行業的這個。”

江父伸出大拇指,比劃了一下:“你沒看到老王頭當時的表情,那叫一個精彩,比吞了蒼蠅還難看,真是大快人心。”

江父今天這麽高興,有30%是因為自己當上了會長,剩下70%都是因為王家的王總沒當上會長。

江遲他爸一輩子就一個敵人,那就是王家的老總。

聽說倆人年輕時還打過架,至今雙方都稱是自己打贏了,究竟誰輸誰贏沒人知道。

倆人不對頭了大半輩子,一見面就跟烏眼雞似的掐來掐去。

這次江父在會長一職上拔得頭籌,從此以後到哪兒都能壓王總一頭,心裏怎能不暢快?

江父唏噓道:“秦家的秦總年輕,又常年在國外,我想到他不會來爭會長的位置,但沒想到的是,秦總二話不說就推薦了咱們江家。”

江遲感到很神奇:“秦晏也去了?”

江父頷首道:“他當然得去,秦家在蕪川什麽地位,就是因為他回來,才專門開的這個聽證會。”

江遲對爭權奪利的事不大感興趣,一聽主角攻出現,興致比誰都高。

他好奇地問父親:“爸,秦晏什麽樣啊?”

江父對秦晏評價極高:“儀表堂堂,風度不凡。”

江遲嘖了一聲:“爸,你可不能因為秦總給你投了票,就盡說人家好話,我怎麽聽說他性格不是很好相處啊。”

江父又拿起那只黃釉盞,翻來覆去地欣賞:“你懂什麽,秦總年紀輕輕接手秦家,沒有些雷霆手段,怎麽震懾那些魑魅魍魎,我看他性格很好,而且年輕有為。”

江遲瞥了眼江父手上的黃釉盞:“這是他送你的?”

江父對黃釉盞愛不釋手:“無功不受祿,他也愛好收集茶盞,剛得了這麽個稀罕物,借我觀賞兩天......你去把我那只建窯的黑釉兔毫盞取來,下次見面,把兔毫盞帶給他,也借他玩兩天。”

江遲滿臉不可置信:“我靠,那兔毫盞你碰都不讓我碰一下,就這麽借給他玩了?”

江父瞪了江遲一眼:“給你看也是牛嚼牡丹,你能看出什麽名堂嗎?我這是以文會友......哎,你要是能有秦總一半的本事,也不用你爹我一把年紀還要出門應酬。”

江遲很不服氣,從八珍櫃中取出黑釉兔毫盞,嘀嘀咕咕地反駁:“我跟他有什麽可比的。”

江父接過兔毫盞,穩穩當當地裝進紅木盒:“你跟他是沒法比!我已經和秦總說好了,等你畢業,就去他身邊歷練兩年,好好學學怎麽管理公司。”

江遲立即不樂意了,反對道:“我還得讀研呢!”

江父不接江遲的茬,只把紅木盒遞給江遲:“後天你帶著這個,去趟麟樂樓,秦總要見你。”

江遲楞在原地:“啊?”

聽說主角攻秦晏要見自己,江遲十分心虛。

‘季瑜’畢竟還和秦家有婚約,而江遲又和‘季瑜’發展出了感情,就等著‘季瑜’跟他表白,兩個人順理成章的在一起,明年九月一同去美國讀書。

這個時候主角攻忽然要見江遲......

難道主角攻發現了什麽?

如果是在原書中,江遲已經可以趕緊給自己挑塊兒墓地了。

兩天後,江遲懷著壯烈的心情毅然赴宴!

麟樂樓是蕪川最豪華的一家私廚,在世紀大廈最頂層88樓,登臨其上,能夠俯視整座蕪川最美的江景。

電梯上行的過程中,江遲心跳也逐漸加速。

液晶版上的紅色數字不斷跳動,在數字調轉到88的同時,電梯穩穩停下。

電子音自動播報:叮,88層到了。

電梯門悄無聲息,緩緩向兩側打開。

整層樓應該是被包場了,非常安靜,一個服務人員也沒有。

臨窗的位置擺著張餐桌,窗外是璀璨繁華的江景,一道清雋的人影站在窗邊,逆光而立。

雖然看不清楚,但江遲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‘季瑜’。

那人從光芒中走向江遲。

一見到心上人,江遲什麽都忘了。

只記得對方說,下次見面有‘重要的事’要告訴自己,而根據洪子宵的可靠消息,‘重要的事’百分百是表白。

江遲還沒說話,就緊張地輕咳一聲:“你怎麽在這兒?”

秦晏擡眸看向江遲,深不見底的瞳仁中冰雪消融,承載著淺淺溫情。

他朝江遲笑了笑,說:“江遲,我有事要跟你說。”

江遲心跳如擂:“我知道。”

秦晏沒有再猶豫——

他已經猶豫過太多次了,之前每次開口,都因為這樣那樣的事情耽擱了。

事到如今,已經沒有退路,他必須得說出來。

秦晏垂在身體兩側的手不自覺攥緊:“這件事,我很早之前就該跟你說了,但是......我總是得過且過,自欺欺人。”

江遲握住秦晏的手:“我的心意跟你一樣,你不用緊張,其實我來說也一樣。”

秦晏搖搖頭,他擡臂抱緊了江遲:“必須得我來說,江遲,這必須得我來說。”

江遲沈聲道:“好,你說吧。”

一見到江遲,秦晏積攢的勇氣又開始消散。

他後退半步,想從江遲身邊退開,但終究是眷戀這份溫暖。

秦晏低下頭,抵著江遲的肩膀,全身都在輕輕顫抖:“江遲,我太怕失去你了。”

江遲說:“不會的。”

正這時,江遲身後的電梯又‘叮’的一聲輕響。

江遲和秦晏暫時分開,同時轉身看向電梯。

江家的司機捧著木盒走出電梯:“二公子,您把這個落在車上了。”

江遲這才想起來此行來麟樂樓的目的。

他今天是來見主角攻的,還帶著他爹交待的任務。

真是掃興。

司機送完東西就下樓了,走廊裏又只剩下江遲和秦晏兩個人。

江遲拎著木盒,解釋說:“這是我爸讓我帶給秦晏的,一個兔毫盞,南宋藏品,上回秦晏借我爸個黃釉盞看,他稀罕的不行,非得把好東西拿出來跟人家顯擺。”

秦晏目光從木盒上一掃而過,牽起江遲的手往桌邊走去:“我不懂這些,是聽洪子宵說江伯父愛好這個,才托人弄來一個,你爸要是喜歡就留著玩吧。”

江遲:“啊?”

說話間,二人走到了餐桌旁。

秦晏親手為江遲拉開椅子:“先坐。”

江遲坐了下來,四處望了望,還沒有反應過來:“秦晏呢?”

秦晏在江遲對面坐下:“我就是。”

江遲倏然看向秦晏。

秦晏面容一如往昔冷淡,眸光卻碎星般顫抖:“江遲......”

江遲心中隱約有一種答案,但那答案太不可思議,也太難以接受。

與此同時,一條暗藏的邏輯線條終於清晰,從前所有刻意忽略的細節全都串聯起來,組合成一個完全說得通、也更合理的謎底。

為什麽江遲認識的‘主角受’和書裏性格差異如此巨大;為什麽江遲認識的‘主角受’毫無生活常識;為什麽江遲認識的‘主角受’畫畫很難看;為什麽江遲認識的‘主角受’氣場那麽強;為什麽江遲認識的‘主角受’揮金如土;為什麽江遲認識的‘主角受’總是莫名其妙跑到國外去......

蛛絲馬跡太多了。

然而就像在解一道高數題,已知條件給錯了,在否認題幹之前,江遲怎麽解都解不出正確答案。

誰去會懷疑已知條件呢?

可即便如此,在徹底觸及到真相前,江遲還是毫無意外地躊躇了。

他下意識否認心中的謎底,脫口而出道:“什麽意思?”

秦晏沒說話,只是深深地望著江遲。

他身著挺括的高定西裝,墨藍領帶用鉑金領帶夾固定在胸前,又端正又貴氣,額發梳在腦後,露出光潔的額頭。

修覆貼和美容燈的效果很好,秦晏額角的傷已經徹底痊愈,只剩一道極淡的粉印,不仔細瞧根本看不出來。

江遲看著那道粉印,心臟劇烈收縮。

他如同陷入一場醒不來的噩夢中,也像墜進了深海裏,一直在往下沈。

像是有什麽東西包裹著江遲,他感到無比窒息。

秦晏抿了下嘴唇,去握江遲的手。

在秦晏碰到江遲指尖的瞬間,江遲條件反射般抽回了手。

秦晏面無表情,也收回手:“你已經明白了。”

江遲臉上溫和的笑意還未散去,目光卻先涼了下來:“我該明白什麽?”

秦晏鳳眸微垂:“你先別生氣,江遲,無論你想知道什麽,我都可以告訴你。”

江遲眼神鋒利如刀,比寒風更冷。

江遲說:“那麽請你先明確地告訴我,你到底是誰?”

秦晏冷靜地看著江遲,再無猶豫:“秦晏,我是秦晏。”

一瞬間,江遲天旋地轉。

他本能地閉了閉眼。

江遲說不上來自己是墜入了更深的夢境,還是在這一刻徹底清醒過來。

往事在腦海中不斷回閃,兩個人相處的時光歷歷在目。

這一刻,逃避竟成為江遲的第一選擇。

如果他們只是萍水相逢,只是普通朋友,江遲不會想要逃避,可怕的是,他們之間的感情,早就在相處中不知不覺發生變化。

江遲的心上人‘季瑜’卻不是真的季瑜,而是秦晏假扮的‘季瑜’。

那他喜歡的到底是誰?

如果秦晏一開始以真實的身份與江遲相處,江遲絕不會那樣照顧他、縱容他、心疼他,那麽秦晏就不會喜歡上江遲,江遲也不會喜歡上秦晏。

錯誤的條件帶入了正確的公式,得不出正確的解,正確的條件帶入錯誤的公式亦然。

從一開始就是錯的。

江遲睜開眼,第一次叫對了眼前人的名字:“秦晏。”

秦晏喉結微動:“江遲。”

江遲覺得很荒唐,也很可笑。

一種被愚弄的羞惱湧上江遲心頭!

他不理解秦晏出於什麽原因,願意陪著他玩角色扮演,但事實擺在眼前。

秦晏欺騙了他!

從一開始就是,從他們見面的第一天就是。

這半年來的每一天、每一分、每一秒,秦晏都在騙他!

江遲不知道自己是無法接受秦晏的身份,還是更無法接受秦晏騙他。

亦或是,二者都有。

江遲聲音很冷,他對秦晏說:“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。”

秦晏的答案從來不會拐彎抹角。

“我很害怕。”秦晏說:“江遲,我很害怕。”

害怕?

原書中無所不能、無所不敢的秦晏也會害怕?這簡直比秦晏假扮‘季瑜’還令人驚愕。

江遲難以置信地搖搖頭:“秦總,該害怕的人是我吧?我像個傻子一樣,對著你講了你那麽多壞話,你當時在想什麽?是生氣還是覺得我很蠢,愚弄我好玩嗎?”

秦晏輕輕掃了一眼江遲,低聲道:“我怕你變成現在這樣。”

江遲唇角掛著抹譏誚的笑意:“我應該是什麽樣的呢?還像以前一樣溫和地看著你,安慰你說‘沒關系’嗎?這樣會讓你覺得更有意思嗎?”

秦晏臉上的神色也冷了下來:“江遲,我沒有玩,我對你每一句話都很認真。”

江遲看向落地窗外閃爍的霓虹燈:“那都是假的。”

秦晏放在桌面上的手指微微顫抖:“什麽是假的?”

江遲慢聲道:“我對你,我對你,都是假的。”

秦晏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褪去了,但聲音依舊平穩:“你說清楚。”

江遲轉過頭,平靜地註視著秦晏:“我認錯了人,把你當成了季瑜,所以我對你所有關心和愛護都是假的。”

秦晏冷冷道:“我不信。”

江遲很冷靜:“你和我之間所有的感情,都是在虛偽命題上衍生出來枝椏,當命題消失,那些枝葉就是無根之木,也就不覆存在了,這你能懂嗎?”

秦晏目光幽沈:“我不相信,江遲,人的感情不是樹枝,它不是那麽容易斬斷的,我能區分真實和虛幻,也理解你一時很難接受,但我請你不要這樣跟我說話,我會很難過。”

江遲心如刀絞。

秦晏難過,他難道就不難過嗎?

他把一頭猛獸當成流浪貓崽照顧,還對自己最厭惡的書中角色產生了感情。

秦晏和書中描寫也有很大出入,但江遲無法確認,之前和他相處的秦晏,到底有幾分是真實的。

他喜歡上了一個自己想象出來的人。

這是才最可怕的。

當江遲意識到眼前的人是秦晏而非季瑜的那一刻,攏在秦晏身上那層朦朧的、矛盾的薄霧瞬息消散。

這個人不再是柔弱的、不再需要保護的、不再可憐兮兮的、不再孤立無援的、不再需要救助的、也不再瀕臨死亡的。

當這些標簽從秦晏身上消失,江遲傾註的感情一下子失去了支撐。

秦晏會需要他的保護嗎?

況且江遲也不能把秦晏保護的很好,對方額角的傷痕是最有力的證明。

所以,江遲對秦晏感情,不僅不是那雪中必不可少的炭火,甚至連錦上添花的那朵刺繡都不算。

秦晏根本不會需要他。

‘強大和柔弱’、‘需要與被需要’、‘保護與被保護’是他們之間感情的全部基礎,可真實的秦晏並不柔弱,也不需要江遲保護。

這一切都是江遲想象出來。

江遲用臆想為秦晏披上了一層柔弱的外衣,這層原本就不存在的外衣,是他們愛情萌發的土壤。

現在,這片愛情滋生所賴以生存的土壤,消失了。

不是枯萎也不是幹涸,是消失,徹徹底底的消失,再也沒有挽回的途徑和手段。

秦晏的性格裏就根本不存在‘柔弱’的部分,這難道是能憑空捏造出來的嗎?

秦晏現在還沒有意識到,那是因為他沒有嘗試用真實身份和江遲相處一天,只要他嘗試過了,就會發現江遲能給他的那些,本來就是他所擁有的。

江遲可以照顧季瑜、保護季瑜、給季瑜賺學費、帶季瑜出去玩......

可是秦晏,真的需要這些嗎?

江遲眼簾微垂,掩去瞳眸中的流光:“秦總,很抱歉,但那都是假的,您知道我真正想保護的人是誰,您不需要我的保護,我也保護不了您,我沒有這個能力。”

秦晏的眼圈一下子紅了。

這話太重了,斬釘截鐵地表明了江遲的立場,同時準確地擊中了他們之間矛盾的要害。

江遲以退為進,明明白白地告訴秦晏:

我們不可能像以前一樣了。

這不是誰想或者不想的問題,而是沒有辦法。

江遲拼盡全力才能為‘季瑜’做到的事情,只是秦晏一句話就能解決問題。

在這樣懸殊的實力差距之下,再談什麽保護不保護,照顧不照顧的,難道不可笑嗎?

看到秦晏微紅的眼尾,江遲移開視線,目光落在手邊的木盒上。

就如這只兔毫盞,江遲平時在家裏摸都不能摸,可這麽珍貴的東西帶過來,秦晏卻懶得多看一眼。

這就是他們之間的距離。

是秦家家主秦晏,與江遲之間,永遠無法跨越的距離。

秦晏長眸低垂,也落在兔毫盞上,他輕聲問:“江遲,你就一點也不在乎了嗎?”

江遲的聲音也很輕。

他說:“不在乎了。”

秦晏卻笑了,篤定中帶著些許自負。

他斷言道:“你在說謊。”

江遲立刻否認:“我沒有,你知道我想救的只有主角受。”

秦晏語速和緩,顯出幾分莫名的鎮定:“如果你在乎的只有季瑜......那為什麽你從知道我身份到現在,都沒有問過真正的季瑜在哪裏?”

江遲:“......”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